昨日睡了也较晚了,一则平日睡觉洒脱惯了,换了这窄窄的睡袋,幽林之中秋寒冽彻,让人睡意略减;二者缘了我扎的营离河边最近,怕我的酣声扰了他人,这涛涛河水,在空寂的幽山中,也有雷霆气势,波涛汹涌。不知何时睡去,又在涛声中醒来,已是凌晨3时许,睡袋外似有寒珠,但保暖也还说得过去,索性就放任山林,尽情享受这涛声的意境……
跟五月夜宿余家河的景致不同,那晚的山林鸟雀声噪、蝉鸣欲裂,与王维笔下的“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景致有点接近。而今日的高原山谷中,伴了深秋的一轮明月,除却这奔腾的河水,也就是阵阵的松涛而已,这般天籁,城市的红尘中哪能感受。
古时多少文人雅士,也会在深秋的枫桥边,向往邂逅一片涛声,穿过一轮明月的寂寂,在夜的静谧中找到栖息心中的渔火与涛声。也有心绪更敏感者,凝视水面飘零的荷花,残枝,败叶,痛及秋风残叶,吟出“留得枯荷听雨声”的佳句。
这个世界,人来人往,过客匆匆,总有许多细枝末节需要我们细细阅读品味,总有许多缘分需要我们用一份懂得去珍惜。早已不惑,无论有多大的喜,无论有多大悲,也不会似多年前的失容动情。不喜,不悲,不嗔,不骄,也应该是另一种极致。 没有寒山古寺,也绝不可能企及古人“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的才情。我的静夜听涛,只为享受这一刻的安逸、无争。宋人方蒙仲有诗云“觅得广文沽酒钱,便须归隐四山环。岂无半幅鹅溪绢,貌取亭前一带山。”在红尘中,也可隐居山林,当然这是大家的造化,我乃俗人,哪有这等功力? 人生苦短,生活不易,无奈和烦恼,感伤与惆怅,没人逃得过,有多少往事不堪回首?又有多少过往已成云烟?心累来自于太多的牵挂,亲情、友情、恋情,情情纠缠,金钱、地位、名利,款款相迫。人心之所以累,在于难于取舍,如何取舍,凡人又怎可以解了这千古纷扰?不想也罢。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林子里的秋晨,露重山凝,帐篷内外都有不少露水。
昨日途中,也是太多美景,如途中的江边温泉,道耀山的美景,堪称可与日本富士山媲美,我在文字中所叙聊聊,缘于前不久刚去井冈山受了革命教育,路过腊子口,便多回忆了些许。一路车马劳动,营地的欢娱总是得有点记叙。 不觉又睡了过去。清晨六时左右大伙先后起床收拾洗漱,埋锅造饭,收拾行装,8时30分左右开始转山——绕孟日神山开拔。
沿着水泥山路走了几百米,前面基本没了路,原来的山路基本都让前一阵的暴雨洪水冲毁了,几个民工操作一些修路机器正在一米一米维修道路。沿着两山中间的沟壑向前走,一阵左一阵右的跳来跳去,好在河道两旁树木参天,黄叶片片,低洼处鲜红的、沉甸甸的不知名果实,着实画出一幅美丽的画卷,河道中巨大的古树躯干,横七竖八地倒在河道中,大部分也已腐朽,树木上长满了各类菌类,河道中水流湍急,涛涛水声伴着大伙不断前行。1个多小时后,我们已经可以看见峰峦犬牙交错,高耸入云,形态酷鸡冠的孟日神山主峰——鸡冠峰。它在郁郁葱葱的松树林中,巍峨地高耸入云,山高出不少黄叶,把鸡冠峰装点的十分漂亮。
半个小时左右,我们过河开始登山。灌木丛里艰难穿行40分钟,我们才走到藏民平时转山走成的一条小道。从小道走了几十分钟,林木越来越茂密,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的古树上,翠绿的苔藓形成了另一片风景,各色的蘑菇,随心所欲地生长。
上山的路,还是有点费力气,原计划2小时的路程,我们已经走了4小时,离垭口还有相当的距离。一路上,不断有藏民转山时留下的烧水壶,有的地方还有烧水用的架子,尽管水壶漆黑一片,但是为了信仰而为后来者留点有用的东西,这种做法,还是让人感动!在生活富裕的大都市,有多少人能够为他人主动就下些什么呢?
在一处山腰处,昨天所见的道耀山可以完整地一览无余,只是少了霞光的映照,山顶的光环没有凸显而已。目光左转,迭山山脉主峰扎伊克(亦称措美),赫然入眼,山顶上的白云,洁白如练,飘然横置,在山下黛色和彩色斑斓画面衬托下,一派壮美风光。清咸丰年间贡生陈钟秀善于写雪,曾写过一首咏迭山雪景诗,这样讲:"迭山南望白无边,雪积遥峰远接天。 可为桑霖能济旱,春凤吹化是何年?"其他景致尚在,只是古诗的皑皑白雪,早已没了踪影。此时的山中,上下左右随便你怎么看,都是巧夺天工的画卷,由于山中只有我们一行人活动,独揽大自然的杰作,那种意境,只好意会,不能言表的。
随着一些伙伴体力消耗,我们落在后面的几个人越走越慢,茶主跟轻舟一直鼓励后面的伙伴不断向前,终于,在下午2时左右,我们到达垭口,开始短暂的休息。这儿有藏民炜桑的祭台,经幡挂满了垭口。
短暂休息补充体力后,大家开始下山。下山虽然相对轻松,但脚的压力很大!经过一个一线天的地方,河流开始湍急起来,许多地方过河已经比较费力,在一处河流处,轻舟直接淌水到渗人的冰水里,一个个接应大家过河。水流非常清冽,几处瀑布落差很大,但我们过河也很困难。
越往下游,水质越差,大约下午6点多种,我们到达叫“夫妻岩”的地方,转山基本完成。大伙合影留念,顺路看了扎日寺,之后向拉路佐仓寺进发扎营。一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安营扎寨,埋锅垒灶。红茶在果儿指导下做了菜锅,味道十分鲜美,瑟哥的面条也颇有份量,红茶意犹未尽,执意要来第二锅,锅开肉烂之时,大家已经没能力再吃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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