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北方行记——额济纳篇

笨拙的自由

          旅行是一场遇见，你在不在，我途经的路边

　　行程：兰州-酒泉-阿拉善盟额济纳旗-呼和浩特-大同北岳恒山-平遥古城-大西安

　　时间：七天时间总行程约4000公里，一路各种遇见，诸多感动深藏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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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之前，患得患失，险些取消出行计划。旅行的计划是不能考虑的太周全的，想太多，大多计划最后都不了了之。旅行之所以让人痴迷，正在于途中各种意料之外的遇见，那些不曾见过却似曾相识的风景，那些独自行走又在某一个节点短暂结伴的过客。买一张出发的车票，是开启一场旅行的最关键一步。

　　此次时间充足，只有大概行进方向的规划，没有具体住宿和行程安排。多年的行走中，早已经养成了倒头便能睡着习惯，跋山涉水的路上，能遮风挡雨的宿营地已是良宵。采光，独卫，交通等，很多时候我们总给一场睡眠的质量附加了多余的思量。而被附加在生活中多余的东西就更多。不愿多想，想多了容易滑向抑郁的深渊。坐井观天，是贴在每一个人身上最醒目的标签。唯有行走，海阔天空。

　　晨起抵达酒泉，出火车站乘出租赶赴汽车站，希望能赶上尽早一班发往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的班车。出租车上一起拼车的两个小妹看上去也是旅行者，一问果不其然也是赶往额济纳看胡杨林。到汽车站询问得知，早上两个时间段的班车票都已经售罄，只能乘坐下午两点的班车。对大多数热爱旅行的上班族来说，时间是制约旅行安排的最大因素，因车的缘故耽搁半天珍贵的假期是很难以接受的一件事情。于是同小马、小谢三人暂定一起包车前往。在车站门口找车协商价格的过程中又捡到独自旅行的blurblur（80后，年龄不详）和带着五岁女儿畅游西北的吴姐，她俩在敦煌相识结伴。

　　出租车已经不能承载5个人加一个小孩，转而寻找面包或者商务车。正在我欲以1000块的价格谈妥车站门口一个旅行社的商务车时候，blur不知从哪鬼使神差的以600块的价格谈妥一辆七座商务车，平均每人只要120，实惠的让人想欢呼。商务司机孟克那生（电话18919371100）蒙古族，健谈、随和、胳膊比我小腿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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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济纳在酒泉东北偏北方向，距离380公里，前一半路两边是祁连山造就的绿洲，后一半是茫茫的戈壁滩。黑河，又称弱水河，在造就了祁连山北坡一大片绿洲之后越过上百公里的戈壁滩，又给额济纳胡杨林的产生提供了最重要的水源，其流经额济纳旗段被称作额济纳河。祁连山北坡共五大水系，自东向西分别为石羊河水系、黑河水系、北大河水系、疏勒河水系、党河水系。正是祁连山北坡这一条条河流，养育了河西走廊一个个绿洲和城市，石羊河对应着武威，黑河对应着张掖，北大河对应着酒泉和嘉峪关，党河对应着敦煌。而其中又以黑河水量最大，所以他在滋养了河西走廊最大城市张掖之后又远赴蒙古土尔扈特部领地养育了一片神奇的胡杨林,形成了一个浩大的湖泊—居延海，并养育了一个古城—黑城。在此引用一段《中国国家地理》对祁连山的定义：祁连山对中国最大的贡献，不仅仅是河西走廊，不仅仅是丝绸之路，不仅仅是引来了宗教，送来了玉石，更重要的是祁连山通过它造就和养育的冰川、河流与绿洲做垫脚石和桥梁，让中国的政治和文化渡过了中国西北浩瀚的沙漠，与新疆的天山握手相接，中国人在祁连山的护卫下走向了天山和帕米尔高原。张掖之名是取“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之意。河西走廊就是中国之臂，他为中国拽回了一个新疆。没有祁连山，就没有河西走廊，就没有了新疆。这就是祁连山的意义。一路畅聊，下午三点左右抵达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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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小谢行程紧张，入住预定好的酒店后便分开。话说后来微信里看到小马去敦煌的古装照像极了龙门客栈里张曼玉扮演的金镶玉。我和blur，吴姐等人入住我途中联系好的胡杨花园一套三居室。老板陈雷（13804738218），一个86年的男子，与我同岁，话少，不太有做生意的潜质但为人诚恳。由于胡杨季节游客暴增，该套房自国庆1号开始每晚价格在1800左右。由于细节的地方还没有整理好，只收取我们每人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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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抽空骚扰尚在熟睡中的发小给我买上29号下午三点二十离开额济纳前往呼和浩特的车票2466（15:25-6:30），隔天两边各发一趟。离开的日期确定了，行程便大致有了安排。同行二人对怪树林和黑城没有兴趣，又听孟克说下午在赛马场有摔跤比赛，我便也打消了下午去怪树林看日落的打算。突然发现最近一年不自觉的去了几个地方都是围绕着西夏王在转，青海湖鸟岛附近的吐谷浑王城遗址伏俟城，西夏政权中心银川，以及贺兰山下的13座西夏王陵。至于黑城，那就等对这段历史有了足够的沉淀之后再去或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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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行李稍作休整后在达来呼布镇吃了个饭，孟克送我们去赛马场，然后分开。吃饭途中blur问及不知道去哪才能买到SD卡，却不想我默默从包中掏出一张备用32G的SD卡递上，你说你有没有被感动。去的时候摔跤已经在开展的热火朝天，很有在农村赶庙会的气氛，没有了惯常的长枪短炮，围观的都是地道的本地居民，秩序井然，有序的坐卧在场地周边，即使距离摔跤选手有些远，但还是没有谁进入场地凑到跟前去。我想靠近，又怕自己的突兀带来不好的影响，便也只好围坐在外围欣赏这力量的对决。现场全用蒙古语，一句都听不懂，看哑剧，还好这里只动手而少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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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矫情的我们已经很少见过这种原始力量的对决，突然理解为什么草原上最美丽的姑娘要嫁给最勇敢的男子。女子的择偶标准最准确反映一个社会的价值观，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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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技的发展，让人逐步丧失了太多作为动物的本能，行走，奔跑，对抗等。再也想象不来那个我想你就走一天路翻过大山去牵你手的时代。摔跤从下午五点看到六点结束，到明天才是海选出来的高手对决，只是已经没有时间再来欣赏了。Blur挡下一辆回镇上的私家车送我们到住处，有妹子的旅途不但热闹，而且省钱。想我多年独自行走，得多花多少冤枉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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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胡杨花园后商量第二天行程，吴姐不愿意再去居延海和口岸，而我对居延海这个名字本身很喜欢，想要去看看。Blur与我想法一致，便决定后面行程不再和吴姐一起，去居延海和口岸属于额济纳旗旅行北线，只能包车前往。与Blur出门去胡杨林门口找人拼车，一路各种不靠谱，看人像是旅游的，便凑上去问人明天要不要拼车去北线，搞的两人像个骗子。最终也没成功找到能一起拼车的，走之前问了个路边等着的出租车小哥，走一趟北线350，留下电话离开。不想刚走过额济纳河大桥，出租车追上来说拉上两个明天要去北线的老夫妻，刚好一起拼车节省费用，约好第二天出发时间相互叮咛妥当。想到一句很恶俗的话，吉人自有天相，还珠格格里出现频率很高的一句话。

　　适逢胡杨节，晚上有蒙古国来的演出团队在某个广场上演出，询问着赶到地方看演出，从歌曲到主持和现场市民的叨叨，全是蒙语，一句听不懂，听上去挺有朝鲜电视台的味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喷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朝鲜语是一个语系的。通过不断移动最终占领了一块看节目的好位置。平时在电视里的晚会上看到舞蹈总觉着无趣，这第一次看到现场的舞蹈表演便被深深的吸引，舞者投入的表情和妙曼的舞步带来很强的感染力，史无前例的将一场舞蹈看的如痴如醉。一直看到十点演出完毕，突然发现blur不知道在哪，找不见电话询问才知道早自己一个人走回去了，看个节目居然能把身边一起的妹子忘的一干二净，真是活该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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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又把下午摔跤和晚上看演出时候拍的照片翻看了一遍，到一点左右才入睡，不想三点半醒来后居然睡意全无。多年来出门在外的时候包里装几本书是必不可少的，一则用来打发候车室和旅途的寂寥，二来还可以提升逼格，当然主要作用是前者。此次带着韩国总统朴槿惠声称对其影响最大的书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坐在客厅冲杯咖啡翻看了几页，提到中国人的最高理想是内圣外王，内圣即立德，外王即立功，立德立功都不得才退而著书立说，所以自古以来成系统的理论资料不多，大多是当事者弟子或后人等对其言行的记录汇编。大学者的话，深入浅出，虽是谈哲学，却不觉枯燥深奥，想起一句话，真正的僧人是像妈妈一样，讲最普通的人生道理。就当前来看，立德立功的传统早被弃之一旁，想立言的倒是不少，阿猫阿狗都出书了，偶尔能从繁杂的书海中淘得一本好书便能让人喜出望外。今年印象较深的几本书，《他们最幸福》、《乡关何处》、《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那些坚守自己生活方式的人们展示出生命最彻底的感动，是不是真的曾经有那样一个江湖，人们行侠仗义，爱憎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