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茶 于 2012-11-6 12:59 编辑
导语:正如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青年文化运动一样,个体的自由意志与意识形态化的文化制度的冲突,是中国1980年代中期最具挑战性的文化冲突。而在最近20年,文艺语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伴随着这种变化的,是歌者在国家主义和商业主义意识形态大潮中如何自处的矛盾处境。
随着时代的变迁,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摇滚等流行音乐形式
的崛起,让整个中国文艺语境发生了各种转变,呈现出千姿百态的文化局
面,文艺者开始有了更多的价值取向。
但进入新世纪之后,又有新的嬗变形式在文艺者的文本中若隐若现。这样的表达在“摇滚已死”的感叹中尤为明显。作为摇滚出身的音乐人汪峰,近些年却出人意料地绝地重生,颇受关注。
就在不久前的9月1日,汪峰在北京工人体育场的演唱会举行,演唱会在开票首日票房销售即过百万,印证了汪峰目前在国内的受欢迎程度。但很显然,他已经离开了摇滚,走向一个曾经自我反对的某种存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这种变化又是如何发生的?
“活下来”的摇滚之子
文化批评学者张闳指出,摇滚与特定时代有关,现代摇滚乐与青年文化反叛运动是一对孪生兄弟。
正如20世纪60年代青年文化运动一样,个体的自由意志与意识形恋化的文化制度的冲突,是中国80年代中期最具挑战性的文化冲突。福柯在其访谈录《权力的眼里》说道:摇滚音乐不仅是许多人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是文化的一种推动力。喜爱摇滚,喜爱这一类而不是那一类的摇滚,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对社会作出反应的态度,这是一整套的趣味和态度。
正如诗歌是很多人年轻时的文字“左手练习”,摇滚同样也是很多年轻人青春期的啼声,或者撒野的嚎叫。只是几年后,猛然间我们就都会发现,我们成了“成熟的成年人”,不喜欢“很吵的噪音”了。
对“摇滚是噪音”这个说法,精神分析学派代表、英国心理学家乔治·弗兰克尔在《文明:乌托邦与悲剧》中认为,摇滚是文化退化方面的一个体现,是“一种集体歇斯底里”,而年轻人则通过这个过程体验到解放和自我实现。
“我被活活地逼成了个诗人!”这是二手玫瑰乐队《允许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里的一句歌词,这里引用这个句子,无非是想利用里面有着两个“能指”:一是摇滚,二是诗歌。摇滚和诗歌,可以说是孪生兄弟。
正如美国音乐殿堂级歌星鲍勃·迪伦能入2006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们的视线,如果在中国要找这样一个人,汪峰同样是值得如此赞誉的。汪峰的音乐,有抗争而不颓废,有呐喊而不尖叫,有挣扎而不自虐。
汪峰,生于1971年,鲍家街43号乐队(已解散)发起人,一个成长在音乐殿堂里的孩子,自幼接受专业音乐教育。汪峰本人具有较强的歌曲创造能力,被称为“音乐才子”。其音乐风格独特,歌曲较为关注入的理想与现实世界的困惑,《飞得更高》、《怒放的生命》、《春天里》等作品广为传唱。
以摇滚出道的汪峰,在他的音乐事业早期,是一个把摇滚和诗歌合
体的代表,一个名副其实的摇滚诗人。笔者的判断来自众多这位歌手自
己创作的词曲文本。
在《光明》中,他唱道:“我用翅膀掀起那天边的排浪,我用身躯托起那血红的太阳”,这灵感来自于诗人食指名作《相信未来》中的“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我要用手撑那托住太阳的大海”,而汪峰表达出来的诗歌张力,更加猛烈与彪悍。只是,在歌者面前的,是一个扼杀理想主义的现实,它会让幼稚无以为继,只剩下如《风暴来临》里面所唱的,“没有一个希望的希望/没有一个确实的方向”、“准备好了吗/所有现存的都将不存在”。
在崔健成为教父,“魔岩三杰”成魔,黑豹、唐朝等等随风而去之时,想要生存还是被遗忘,哈姆莱特式的二选一,摆放在所有摇滚人眼前,由此,一番背叛摇滚的狂潮到来。零点、动力火车、汪峰走向了商业抒情或者迷失,同时在羽·泉、信乐团、五月天等新一批歌者以摇滚面目出现且开始席卷中国之时,一个新的没有摇滚的时代正式来临。
仅剩的一些人,不是走向地下,就是走向死胡同。在汪峰配乐的讲述摇滚故事的电影《北京的乐与路》中,由耿乐主演的摇滚歌手,最后在绝望狂奔中死去,或者这种张扬的自我毁灭,正隐喻了以反叛与反抗为使命的摇滚的最后出路,然后,它们将死去或者活下来同时变得“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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