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一座没有阶级的城市
著名的乐评人颜峻曾经说过: “兰州是一座没有阶级的城市”。 至少在观感上,兰州不会让人感到有阶级之分:无论是开宝马、奔驰的主儿,还是开三马子、骑自行车的主儿,都有可能一起蹲在道牙子边上呼噜呼噜地吃牛大碗(外地人叫兰州拉面),而这样的场景,在其他城市简直就是 “传说”。
从公元前86年汉昭帝设置金城县开始,到公元1666年康熙实行陕甘分治,兰州一直是整个甘肃乃至西北地区政治经济的排头兵。谁知,到了20世纪晚期,随着兰州大型国企的衰落破败,兰州人的气魄也一落千丈,不经意间总流露出一种颓丧来。
这种失落,从兰州的餐饮业便能看出端倪:高端餐饮大多控制在广东、上海人之手,中低端市场则掌握在四川人手里,而剩到兰州人手中的只有以地摊、排档形式生存的地方小吃—一即便是主场作战,兰州人仍不占任何上风。
按理说,兰州人身上的那股“侠匪气”和柔韧劲儿足以使他们像狼一样,轻轻松松在这世上呼风唤雨,但偏偏兰州的富商、名流多为外地人,兰州人自己的事业总难做强做大。兰州人将这归结于他们随遇而安、乐天知命的性格——但这也仅仅只是总结,兰州人根本就没有多少要奋起直追的意思。当然,兰州人也会很努力、很挣命,俚更多的则是感慨“一切终免不了要归于辽远而深厚的黄土”,于是乎,兰州人心底那份旷远、苍凉而又宿命的悲叹使他们挣命但从不拼命。
此外,兰州的风情也许还在于,它拥有一群处于“地下”状态的民间摇滚、非体制作家诗人和民间艺人。那些“曾在的”或“仍在的”:诸如“唇锈”、 “站立的袜子”、“pieces”等摇滚乐队;诸如写专栏的韩松落、写诗的白冰;诸如拍地下电影的包子、背着行囊拍片子的王玫与宋晖;诸如做行为艺术的马奇志……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群暗夜精灵才构成了新兰州人的精神内核。诚如颜峻所说,在兰州这样一个“盛产眼高手低、只知道吹着啤酒瓶骂人”的老朽之地,正因为这部分人的存在,兰州,才多了许多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