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二细 于 2012-9-12 11:52 编辑
从创作者异化为老板 《无极》首映晚会上,陈凯歌说,在这个世界上,我迷恋两样:一是我迷恋和陈红拍的《无极》,二是我迷恋陈红。随后在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中亲吻陈红。陈凯歌同班同学、导演彭小莲是在朋友提示下注意到这一刻。“我心里特别难过,我都想哭。不是陈 凯歌和陈红的问题,我是在想,做导演做电影都要做到这个份上、 这个地步,真的受不了!”在与另一位同班同学导演田壮壮的对谈中,她这样说道。“我们在学校看见的凯歌,我们了解和印象中的凯歌,以他的那种清高和骄傲的性格,不可能去做这些宣传,现在,所有的综艺节目他都去参加。”田壮壮说,“不管你说是票房也好,封顶线也好。我觉得心里画还有一种更深的尴尬,是在于……” “在于,电影对于我们已经没有神圣感了。”彭小莲说。 《无极》之后,陈凯歌拍了另外两部古装大片:《梅兰芳》和《赵氏孤儿》。这两部作品芦苇都不喜欢。“我觉得陈凯歌身上最可贵的品质不用讨论,在《黄土地》和《霸王别姬》里,他已经将自己最可贵的品质尽数展示了。”芦苇说,“如果你非要问今天的陈凯歌有什么变化,那么他的变化就是他再也没有拍出《霸王别姬》。但不管怎么说,《霸王别姬》是他拍出来的。” 拍摄《霸王别姬》时,陈凯歌心目中起初设想的程蝶衣是由尊龙出演,芦苇坚决反对。最后除了他俩,还有剧组摄影师顾长卫、执行导演张金战、录音师陶经,五大主创联合投票。张国荣获4票成为程蝶衣的不二之选。“你可以想象当时剧组的创作氛围有多好,还有大家当时心中对电影的那种赤诚和单纯。今天?门儿都没有!所以今天也不可能有那个时代的电影了。” “今天的语境都是‘接地气’,拍《霸王别姬》的时候我们哪想过什么接地气?当时我们更不可能想到我们在做经典,如果我们这么想,这事也成不了。编导跟运动员一样,一有杂念肯定失手。《霸王别姬》只是我们一次正常的发挥,我今天看它也只是合格了。金棕榈和它的经典意义是时代赋予的,也是后来电影质量下滑才更加让它显现出来。但是这个断然不是我们的初衷,我们的初衷就是拍一个好电影,对得起自己和那段历史就可以了。哪像今天,活还没干就诉求一大堆,沉重得让你喘不过气来了,又要挣钱又要获奖又要满堂喝彩,这还能正常发挥吗?”芦苇说。 令芦苇唏嘘不已难以释怀的还有另一件往事。1991年,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之后,他把芦苇专门接到北京。看完首映场,张艺谋请芦苇来到住处,聊了整整一夜,请他给片子提意见。拿出纸笔的张艺谋坐在芦苇对面,最后记了将近三十条意见。“当一个电影人有自我批判能力的时候,他的电影才可能对社会有批判精神。” 令芦苇揪心的是,在今天,导演的身份都从创作者异化为老 板,“他们今天的创作态度和创作原则,跟他们的身份有着密切 关系。大环境是日益残酷,但一代电影人也在迅速变质,创作能 力也在不断萎缩。他们丧失了过去的热情、迷失了方向,一切都 变成了功利算计。别忘了费里尼终身不当老板。现在最大的问题 是大家对于票房和金钱的敬意,远远超过对于电影本身的热爱。” |